尽管是异乡人与众不同,查理还是受到同学们的热情欢迎,他们喜欢拿他开玩笑,取笑他是一个“秦尼”(中国人),还拿他的名字逗乐。这种青少年的恶作剧,他也以恰当的青少年方式来对付,他有他自己作弄人的办法,并且反驳别人,磨练了自己的口才。
至于他那奇怪的到美国后采用的姓名,他越来越爱怒气冲冲地顶嘴说:“我宁要松(Soon)(注:Soon有早、快的含意),也不愿迟了。”查理的恩人们唯恐他忘掉给他选定的严肃命运,按照要他向异教徒传教的要求训练和改造他。不仅在私下里,而且在公开场合都让他牢牢记住他的使命。
宋查理年圣诞节前周,在圣三一学院的小教堂为他举行了一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仪式。克雷文博士也兼任当地的本堂牧师。那个星期日他的布道主题是“到全世界去向每一个人宣传福音。”这次讲道是针对查理的,并宣布了他的任务。
作为这个星期日札拜仪式的一部分,这个少年的会员资格正式从威尔明顿转到了圣三一学院,在会上唱了很多圣歌,许多人同查理握手。查理在放假的时候,或是去威尔明顿看里考德牧师和他的女儿罗莎蒙德,或是在达勒姆同安妮索思盖特一起散步,或是在卡尔的巨宅大院的门廊里轻呼低吟哄南妮卡尔最小的男孩入睡,5岁的莉莎则坐在台阶上玩她心爱的玩具娃娃。
宋查理这个中国男孩显然印象很深的是,从他喜欢称之为“卡尔父亲”的这个人学到的把它们移植到上海。随着查理展开自己的生活活,这些影响产生了一种有趣的共振中一种非常有效的商业教育和做生意的判断能力,培育了他企业家的本能。
查理对姑娘们的兴越来越显而易见。他在圣三一学院的第一年结束时,曾给一位同班同学学、16岁的戈尔登·哈克特(查理叫他Golden(注:意“金制的”。一一译注)”。
查理一封信,为后者已回威尔克斯博罗家里过暑假。这封信是用华丽得耐人寻味的雕刻师的书写体写的,这是查理的一个怪异之处,是早年学用毛笔写中文字的结果。信充满了夏天在圣三一学院生活的新闻:
两位菲尔德小俎都还在这里。地们将在下个星期五上午回家。我要对你说,她们是非常可爱的小妞,我很喜欢她们……圣三一学院现在令人开心,但我不知道姑们回家后全是什么样子……比德古德小姐还在这里,我相信她会一直呆到下个月。她和过去一样漂亮。我有时去看地和卡西小姐。
宋查理她讲话时很很活波……戈尔叠,我同这些古良(站埠)采在一起直一(一直)很开心,整天都在一起,自从薯(暑假)开始以来,除了《圣经》外几乎从不看书,现在一切都叔冲(寂静)了。玛米小和其他五两个古良(姑)昨晚去串门了。我们和所有的姑娘们确实过得不错…我们去拜三了埃拉卡尔,我们的高兴劲儿是你从没听说过的。
查理最注意的是埃拉卡尔这个瘦高个的长腿妙龄少女。她父亲是卡尔教授,是朱利安·卡尔较穷的堂兄弟之一,在圣三一学院教希腊文和德文。这个中国少年同卡尔教授及其妻子交朋友,一连好几个钟头坐在他们的客厅里听埃拉弹琴。
宋查理毫无疑问,由于查理对埃拉小姐的迷恋以及经不起温暖舒适和透过榆树吹来的微风的诱惑,使他在圣三一学院的日子猝然结束。从他给“戈尔登”的信来看,查理显然是打算暑假以后继续在圣三一学院上学的,因为他教促他的这位朋友“要是能回的话就回学校来”。查理许诺说,如如果他回来,他们两个便能“支配一切”。
到了仲夏,埃拉的母亲突然把查理赶出了她的家,不许他再回去。我们只能料想她所笨手笨脚地打断的是多么微妙的情景,并且根据她反应的严厉程度来测度。慌慌忙忙地进行了一阵紧急活动之后,查理出乎意外地发现自己一夜之间进了遥远的田纳西州纳什维尔的范德比尔特大学了。
宋查理一家对外界来说,卫理公会所提供的解释是恰如其分地以宗教为名的,就像下面这段摘录税所表明的那样。这段摘录引自罗利的《新闻观察家报》年所转载的数会关于宋氏传奇的说法。
为了传教事业曾多次与之长谈的克雷文博士向卫理公会布道团理事会提出了这个问题。他们向他建议,这位年轻中国人在范德比尔特会取得更大的进步,他在那里既能够继缺受教育,又能够通过同在納什维尔的理事会理事和回来的传教士接触而接受传教方面的训练。
接着,这段叙述以一种更为说明问题的语气继续说:尽管此举会使查理加速达到他的目标,他在同意离开北卡罗来纳之前还是不得不同克雷文夫妇相当详细地讨论了这一步骤。卫理公会教徒们对查理的生活所采取的立场,已经开始显示出实行双重标准的倾向。
宋氏三姐妹查理要是在令入想人非非的传教界担任一个角色,那是正正确而合适的。如果他愿意在南方卫理公会布道团向中国人传教,并帮助在经过四千年误入途的岁月之后把中国的事情纠正过来,他的费助人就会使他受到一种压缩时间的教育,并在此期间为他简朴地提供衣国食。
于是双方都使他们的渴望得到了满足。他是他们的“天朝人”的象征,但是他们必须在中国佬和他们自己的一个女儿的亲密关系中画一条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