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与罗马中国为何没产生奥古斯丁式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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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西方政治学者是近年才承认中国制度具有“强大的国家能力”,才承认中国于秦汉时期就建立了第一个“现代国家”,早于欧洲年。“现代国家”意味着要拥有一套非血缘、依法理、科层明确、权责清晰的理性化官僚体系。

与秦汉同时是罗马。罗马是西方文明的最大规模政治体。欧洲史上的大规模政治体,无不以罗马为精神象征。

秦汉与罗马作为两个都建立在农业社会之上的超大规模政治体,都需要处理土地兼并和小农破产的关系、中央和地方的关系、政权与军阀的关系、本土文化与外来宗教的关系。但两者的结果完全不一样。罗马之后再无罗马,只有多个信仰基督教的蛮族封建王国。而秦汉之后却继续兴起了融合胡汉的隋唐大一统王朝。

相似的基础,相似的挑战,不同的路径,不同的结果。本文希望通过对秦汉和罗马两个古老文明的对比分析,增进人们对东西方文化的相互了解,促进文明互鉴,从而有利于更好地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合作实践。

罗马为什么要以基督教为“国教”?

西罗马帝国最后年的主旋律,是基督教。

罗马帝国晚期,由于本土多神教没有严肃的道德规范,罗马社会的享乐之风毫无节制。婚姻家庭制度瓦解,国家居然要靠立法来对独身施以重罚,要靠公务员升职来对婚内生子予以奖励。多神教从宗教变成了娱乐。富人花钱祭神,民众参会取乐,有事求神,无事享受。

原始基督教源于中东巴勒斯坦,是“渔夫和农人”的朴素宗教。当罗马国家对底层贫民、孤儿寡母、残疾病人不闻不问时,只有基督徒们竭尽全力去养老存孤,去访贫问苦,去照料瘟疫死者。再往后,不光是平民,有点理想追求的精英都开始信基督。许多贵族与富豪不惜辞官去职、散尽家财去追随教会、救济苦难。

多神教以宗教宽松为傲,万神殿里供奉着一万个神灵,但不同神灵的祭司各自为政,多元缺一体;基督教却纪律严明,在边远城市和蛮族地区建立了基层组织,在军队与宫廷中也发展了大批信徒。他们是上帝之国的兄弟,不是尘世之国的公民。他们拒绝服兵役,拒绝任公职,在罗马的躯体内形成一个日益壮大的“隐形国家”。

万神殿,位于意大利罗马。始建于公元前27年,为古罗马时期宗教建筑。罗马以宗教宽松为傲,万神殿里供奉着一万个神灵,但不同神灵的祭司各自为政,多元缺一体。

对这样强大的组织力和精神力,罗马起初感到恐惧,进行了年屠杀迫害。公元年,君士坦丁大帝转而怀柔,承认基督教合法。公元年,狄奥多西皇帝正式确立基督教为国教。

罗马为什么以基督教为“国教”?有史家说,是为了争取下层民众和平民士兵的支持。还有史家说,一神教更有利于塑造绝对皇权。不管是哪一种,罗马皇帝们的愿望都落空了。

公元年,罗马的北非行省一个罗马官吏家庭,诞生了一个孩子。他接受了纯正的希腊罗马精英教育,最爱维吉尔的史诗与西塞罗的政论,精通新柏拉图主义的慧辩,成年以后在皇帝瓦伦提尼安二世的宫廷内当演讲家,私生活也是罗马风格,14岁就和一名底层女子婚外生育了私生子。当他少年时第一次阅读《圣经》时,因其语言简陋而斥“这部书和西塞罗的典雅文笔相较,真是瞠乎其后”。多年后再读《圣经》时,他却经历了一个无法言说的“神启时刻”,从此变成了基督教最伟大的神学家奥古斯丁。他用已学成的希腊罗马知识,将基督教原始教义发展成包含原罪、神恩、预定论、自由意志等思想的庞大的神学体系。中世纪几乎所有的西方神学,都是给奥古斯丁做注脚。

《希波的奥古斯丁》,-,菲利普·德·尚佩尼,布面油画,纵78.7厘米,横62.2厘米,现藏美国加州洛杉矶艺术博物馆,描绘手握羽毛笔与燃烧的心、凝视真理一词的圣奥古斯丁。奥古斯丁是罗马帝国末期基督教神学家,在极大发展基督教神学的同时强烈批判了罗马文明。

公元年,罗马被西哥特首领阿拉里克攻破,被洗劫三天三夜。罗马民间认为这是抛弃了本土多神教而信奉外来基督教所遭致的“报应”。奥古斯丁拍案而起,写了《上帝之城》予以驳斥,彻底否定了罗马文明。他说罗马建城的罗慕洛斯杀掉兄弟而得国不正,从一开始就埋下了败亡的种子。罗马的太阳神、战神和美神没能阻止罗马人道德败坏,也并没有抵挡蛮族入侵,毫无用处。他引用西塞罗《论共和国》,指责罗马从来没有实现正义,从没实现“人民的事业”,因此不是共和国,只是一个“放大的匪帮”。他全盘否定了早期罗马的爱国、节制、审慎、坚忍等美德,认为只有基督教的信、望、爱才是,所有的荣耀应该归于上帝。

《西哥特人入侵罗马》,。描绘公元年8月24日“永恒之城”罗马在西哥特人的进攻下陷落,遭到西哥特人大肆破坏劫掠的场景。

奥古斯丁最后总结说,罗马的陷落是咎由自取,基督徒最终的期许是上帝之城。而教会正是上帝之城的代表。

“国家之恶”与“国家之善”

奥古斯丁为什么称罗马国家为“匪帮”?考虑到罗马帝国如同“控股公司”的组织形式,考虑到长达年乱军分肥的中央政权,考虑到上层精英对于底层人民的抛弃,奥古斯丁用“匪帮”形容晚期罗马可能有一定原因。

但按照中国人的观念来看,罗马再不好,也是母国。恨其腐败,难道不应该先去改革制度重塑精神,使之再次成为一个公义的国家?外族入侵时,难道不应该先投笔从戎捍卫家国,等天下太平后,再去追求宇宙真理?怎么能在尚未尽到改造国家责任之前,就全然抛弃打倒。说到底,基督教虽被罗马奉为国教,但从未与罗马血脉相连。

这是汉朝与罗马又一不同之处。一方面,儒家政治的道德伦理严格于罗马多神教,“鳏寡孤独皆有所养”是从政者的天然责任;另一方面,法家的基层治理远胜于“控股公司”,不管是精英还是人民,从不认为“国家是非正义的匪帮”。这不是靠说教能达到的,只有在现实中见过“好的国家”,人民才会拥有长久记忆。

一神教在中国很难像在罗马那样发展。因为儒家敬鬼神而远之,以人文理性立国,中华文明是罕见的不以宗教做根基的古代文明。所有外来宗教进入中国后,都必须褪去非此即彼的狂热,在国家的秩序之下和谐共处。与基督教传入罗马的同时期,佛教传入中国。但中国对佛教不像罗马对基督教那样轻率,要么屠杀镇压,要么全盘接受,而是产生了中国化“禅宗”。

儒家知识精英很难认同宗教大于国家。因为基督教的上帝之城可以脱离人间而存在,中国的天道却要在人间实现才算数。国家有难时,“遁世”才是“非义”,“以遁世为非义,故屡退而不去;以仁心为己任,虽道远而弥厉”。因为儒家意识和国家已融为一体。儒家的“教会”就是国家本身。在儒家精神浸润下,中国化宗教都对“国家价值”有着深刻认同。道教一直有着致天下太平之蓝图,佛教也认为当政者治理好国家的功德绝不亚于当一个高僧。

国家观念外还有哲学观念。基督教之前的希腊哲学既注重个体也注重整体。但经中世纪一千年的神权压制,导致宗教改革后的“个体意识”反弹到另一个极端,此后的西方哲学执着于“个体意识”和“反抗整体”。中华文明从不曾以宗教立国,没有神权压迫,也没有对个体的执念,所以中国哲学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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