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选自《远方的家》/12期彼岸风情
游历于西方国家的各大博物馆,不难发现希腊、埃及的考古艺术品在其中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围绕这两国文明的藏品几乎撑起了博物馆的半边天。那么在这些文明古国的本国博物馆内,珍贵的文物所剩几何、还有怎样奇妙的收藏?带着这番好奇,我来到希腊雅典。也许是有心理准备,虽然希腊拥有的博物馆数量、质量与其作为“西方文明之源”文明古国的地位并不相称,却也未有太多惊讶。
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和卫城博物馆汇集了九成的博物馆游客,其余博物馆较其他欧洲首都而言不算多,也难谈特色,考虑到卫城博物馆是对雅典卫城游览的补充,所以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几乎成了雅典唯一的博物馆类旅游目的地。好在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能够担当此重任,无论哪路神仙评选的“世界十大博物馆”中,它都位列榜单其中,俨然是希腊博物界的颜值担当。
毋庸置疑,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的镇馆之宝“阿伽门农黄金面具”是希腊本土最著名的文物。阿伽门农是迈锡尼国王,希腊的诸王之王,也是《荷马史诗》中特洛伊战争的发动者。19世纪后期,考古学家施里曼依据《荷马史诗》对迈锡尼地区挖掘,发现几个竖穴墓,墓地里有大量的金银财宝武器作为陪葬,他判断为阿伽门农的墓地。在最后一个坟墓中,施里曼发现了一个带有黄金面具的干尸,不知道是求功心切,还是真心以为,他迫不及待地宣布这就是阿伽门农的面具。如果此事为真,那么将是一件了不得的成就,如同中国考古系教授发现了黄帝的权杖一样。一方面证明了传说人物的存在,另一方面掌握了远古时代王权的实物象征。一辈子做成这么一件事,也足以名垂青史。
人生总有不尽如人意之时,后世甚至不需要对这个黄金面具进行检测分析也可证明非阿伽门农所有,因为历史上要是真有其人,也该是公元前13世纪的人物,而挖掘出黄金面具的竖井墓是迈锡尼文化早期的墓葬形式,约为公元前16世纪。施里曼梦碎于这年的差距,但不能否认的是,挖掘出“阿伽门农黄金面具”依然是施里曼人生中的高光时刻。
抛开浪漫主义的一厢情愿不谈,这个属于迈锡尼王公贵族的黄金面具依然证明了迈锡尼文明的伟大之处,这里是《荷马史诗》中《伊利亚特》和《奥德赛》所描绘的世界,也是伴随我成长的日本漫画《圣斗士星矢》中经常提到的“神话时代”。这个时期对于考古学而言曾经非常飘渺,而正是施里曼不懈的工作,通过墓穴里的一系列文物展示了迈锡尼史前居民的精湛工艺,并重新改变了世人对爱琴文明的看法。
虽然证明了这个黄金面具与阿伽门农没有关系,但是希腊人还是将它称之为“阿伽门农黄金面具”。从品牌营销学角度来看,这无疑是成功,凭借阿伽门农这个西方人耳熟能详的希腊古典英雄的名字,黄金面具以及所代表的迈锡尼文化的知名度也有了很大的提升;不过在博物馆布展的实际运作中,似乎欠缺不少火候:“阿伽门农黄金面具”就正对着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入口之处,位置颇像柏林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祈祷的男孩”,但在气势上逊色不少。
而这气势的差距可以说完全是布展造成:“祈祷的男孩”享受着独一无二的空间,在灯光设置的引导下,刚进博物馆的人目光立即会聚焦到这座雕塑上,地位一目了然,既然对文物一窍不通的游客,看到这样的阵势,对其重要性也会猜个八九不离十;而“阿伽门农黄金面具”所在的3号展柜,虽然正对入口,但是柜子之中还有其他黄金饰品尤其是同样规格的黄金面具,考虑到它本来就不大,很容易就此错过。我只能乐观地认为,来到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的人或多或少都做了一些功课,“阿伽门农黄金面具”便是第一课,游客来到面具前自然会端详一番。
“阿伽门农黄金面具”所代表的迈锡尼文化是希腊国家考古博物馆的入馆主打,《荷马史诗》对迈锡尼的深刻描绘让西方世界对这个青铜时期的王国有着浓厚的兴趣。若要以中国为例来理解,可以想象为《封神榜》的影响力提升两个档次达到《三国演义》,进而推动国人对于同为青铜时期的商朝文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