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气地水土”说开去——古希腊农业的生产条件

本文首发于知乎专栏《Pythia的古代世界》，作者知乎ID：Pythia，经作者授权后转发为了反驳伪史论者关于“古希腊粮食产量不足以支撑文明”的观点，我写了“地中海农业与古文明”这个系列的文章。本系列将探讨地中海地区的农业究竟能不能支撑文明的发展。高中学过地理的人一定听过这样一段话：“气地水土生，市交劳技策。”地理考试简答题的万能模板。农业是高度依赖外界因素的产业，本篇文章将从自然环境的角度来谈一谈古希腊的农业。古希腊位于地中海地区，属于标准的地中海气候。现在的希腊全年气温变化不大，冬季气温在6℃～13℃之间，夏季则在23℃～33℃之间，夏季较长，阳光强烈。北部和内陆属于大陆性气候，冬温湿，夏干热。从北到南平均气温：1月5～11℃，7月25～27℃。希腊年平均降水量～毫米。东部地区年降水量约～毫米，西部地区年降水量约～毫米。而古代希腊地区一年有8个月雨季，气候比现在的希腊更加温和湿润。降水比较均匀，很少有洪涝灾害。希罗多德在《历史》第一卷中指出，希腊人已在全世界我们所知道的气候和季节最优美的地区建立了自己的城市。因为伊奥尼亚周边的任何地方，不管是北方、南方、东方还是西方，都不像它那样得天独厚。在其他地区，气候不是寒冷和阴湿，就是暑热和干燥，使人非常烦恼。而在希腊，气温介于冬夏之间，处于适中状态。气候越趋于适中的地方，那里的大自然越发明亮和愉悦，便越广泛地表现在生气勃勃和聪明机智的形象上，表现在果断和大有作为的特点中。在这样适宜的气候中，人们更多地把精力投入到艺术创造上来，包括建筑艺术。伪史论者说：“希腊半岛是地中海气候区。地中海气候因雨热不同季，是主粮种植的天敌，必然导致主粮产量大幅度降低；他还说希腊夏季少雨，主粮生长的天敌”。这明显是套用了东亚季风农业。东亚季风农业高度依赖雨热同期的气候，由于降水的不稳定还需要大型的水利设施，伪史论者常常因为古希腊没有大型水利设施，推断出古希腊粮食产量低无法支撑文明。不知道伪史论者听说过地中海式农业吗？地中海式农业区是人类重要的农产品产区，提供了全世界三分之一的果蔬，养活了全世界10%的人口。地中海式农业是以种植业和畜牧业并重的混合型农业，主要分布在地中海沿岸地区、美国加利福尼亚州的中南部、南美洲智利的中部、南非的好望角地区以及澳大利亚的西南和东南部。受地中海气候夏季炎热干燥冬季温和多雨的影响，光能充足，晴日多，年日照时数多达小时左右，较有利于生物体内糖分的积累；热量丰富，年均温在16℃左右，≥10℃的积温高达0℃～℃，有利于高温作物的生长；年降水量适中，约在～毫米，降水集中在冬季，约占全年的70%，夏季干燥少雨，对作物生长而言水分不足，而冬季水分又显得相对过多。在该种气候条件下，植被为旱生型亚热带常绿硬叶林或灌木草原，极有利于橄榄、葡萄、无花果、柑橘等作物的生长。在地理位置的分布上，由于地中海农业多背依低山丘陵的狭窄的滨海平原地带，外围几乎都有高大的山脉为屏障平原狭小，山地广布，土地分散，限制了机械化的广泛使用；加之地中海沿岸地区农业人口比重较大，人均耕地不多，农业生产多采用精耕细作、集约经营的小农场经营方式。在农业生产对象上多采用农畜并重的混合农业方式，橄榄、葡萄、无花果等多年生作物是地中海农业的标志作物，而水果、蔬菜的生产则是地中海农业的传统特色；牧业有山地与滨海平原季节迁移放牧或以农促牧、农牧并重的生产方式。而且地中海气候非常适合麦类的生长，地中海一带的很多国家是重要的农产品生产和出口国。实际上古希腊的气候比现在更加的温和，所以只要风调雨顺，古希腊是不会缺粮的。二、耕地与土壤按照伪史论者的说法，希腊多山，耕地稀少，土地贫瘠。古希腊究竟有多少耕地，我找不到相关准确资料，但我找到了现代的希腊的数据，可供参考。希腊的耕地面积大约是万公顷，农业以小农经营为主，发展水平并不高。希腊的人口为万，还是农产品出口国。古希腊核心区的面积跟今天希腊的大小差不多（少了希腊北部多了小亚细亚），人口大约万人左右，而且气候更适宜，由于受到人类活动的破坏较小，耕地的质量也更高，怎么支撑不起古希腊文明呢？正是因为希腊大部分属于山区，山前平原相对肥沃，贫瘠得看和谁比，和尼罗河两河黄河流域比肯定比较贫瘠，但不至于还不如战国时期的下田，亩产还是比战国时期下田的标准要好一些的。很多时候所谓的贫瘠是山区加上山前平原平均一下的结果。平时生活中如果有注意的话，有些山山脚下往往土质肥到匪夷所思，而且肥力得到更新很方便，山区盆地往往也很肥沃，要么富养，要么富矿。之后的土地贫瘠主要是希腊近代人口过载环境恶化的锅。此外就像下面答案说的，古典时代开始，山区也因为过度采伐等原因缺少木材牧场。三、水源伪史论者说：希腊少有利于农业灌溉的河流。我前面说过地中海农业的特点，基本以越冬作物和抗旱作物为主，地中海气候的降水可以满足需要，对灌溉的需求不大。况且古希腊只是没有像尼罗河一样的大河，不代表没有河流，希腊的短小河流众多，根据记载古希腊大约有条河流和多个湖泊，并不缺乏灌溉水源。最后我再举个例子作为收尾，自然条件跟希腊比较相似的意大利南部和西西里岛。同是地中海气候，地形以山地丘陵为主，平原多分布在沿海和山间谷地盆地，无大河但多短小急促河流。这地方从古希腊古罗马时代就是重要的粮食产地，中世纪被称为“上帝的粮仓”，现代也是欧洲的重要粮食产区。综上所述，古希腊的自然条件完全适合农业发展，足够支撑起古希腊文明。下一篇我将探讨古希腊农业生产的人文因素。谢谢阅读！相关推荐：古希腊地理概况（上）：一般特征古希腊地理概况（中）：州区岛屿①古希腊地理概况（下）：州区岛屿、古今变迁谷物、橄榄与葡萄——古希腊农业简介扫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