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波尔卡

??????????文/波尔卡

亲爱的儿子：

??今天你已经一岁两个月20天了，以前我总会惊叹别人的母亲为何总能记得这么深刻，现在你看，我也成了别人口中的母亲。

??最近我读了几本书，有王朔的《致女儿书》，也有龙应台写给儿子的信。他们都是大家，在文坛甚至社会都是有影响力的文人，而我竟生出念头，也想给你写点什么，当作你十八岁的成人礼。奈何笔拙，无从下手。

??你一定是精挑细选，选中了我做你的妈妈。最初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惊喜，又手足无措。你的父亲忙于工作，他基本缺失了你在我腹中日子的所有陪伴。那时候的你很乖，没让妈妈受过罪，就连后期的胎动，也是轻柔的。

??怀胎十月，对于等待中的父母来说，是太过漫长了。和所有的父母一样，喜悦的同时是担心，将来的孩子是不是健康？十月的路途中会风调雨顺吗？我们会是个合格的父母吗？这一系列问题在每一个夜晚白天都在我的脑海中盘旋，于是我跟你的父亲相互打气，就这样在彼此的鼓励中扶持着向前走。

??至此我才明白，十月怀胎，不只是孩子慢慢在母体中成长需要的时间，也是年轻的夫妻在成为未来的父母之前进行准备的时间，少了太过突然，长了又过于折磨人心。而我因为你也有了做了母亲的温情，你的父亲因为你也褪去了一层青涩。

??后来临近分娩，你的父亲才匆匆赶来，或许小小的你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到来。爸爸的脚步越来越近，而你也为与我们相见拼命努力着。妈妈整个孕期没有流过泪，却在见你父亲的那一刻哭成傻子，哭着笑，笑着哭对他说，“你怎么进来了，我那么丑。”他告诉我，最明智的选择是在产房里陪我度过了最难捱的时光，最幸运的事情是，他来的刚刚好，不早不晚，陪我的一小时，从一指半到七指，和我一起见证你的出生，并亲手剪了脐带。

??小小的你就这样趴在我的胸前，努力地拼命要抬起软和的小脑袋看看我。那一刻你像个小火球融化了整颗心。当然我知道，抱起了，在心里，在生命里就再也不能放下，不管怎样的日子，我们都将相拥走过。约定了今生的相逢，就该担起那份责任，只是不知道，我们会成为合格的父母吗？

??后来你第一次笑，第一次用眼神分辨出爸爸妈妈，第一次自己用手捧住水杯喝水，第一次做出气愤的表情，第一次忍住眼泪，第一次听着歌跳舞，第一次叫爸爸，第一次站起来，第一次走、第一次跑，第一次为父母上班而依依不舍地哭，第一次为父母下班回家而欢天喜地，第一次主动的因喜欢而来亲你……

??好多的第一次记不住，好多的第一次再也忘不了，但记住的和忘记的第一次都在生命里留下了喜悦的印记。生命的开始，过程竟如此地奇妙和充满惊奇，让我不能不承认：生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变迁，竟比沧海桑田让人触目惊心得多。

??直到今天，你的人生路上第一次与我分离。刚有你的时候，我信誓旦旦对你的父亲说把你喂养到四个月，我不想做臃肿的“奶牛”。后来你的出生完全打乱我的计划。从四个月到半岁，从半岁到一岁，从一岁到突如其来的断奶，我甚至没有做好准备或者所谓的仪式感，就这样提前了。你一直是别人口中的“天使宝宝”，从小没有太多依恋，也没有太过费劲，不用一直抱、也不用一直哄。

??我没曾想过，断奶也是这样。看着你从小小的软软的婴儿，成长为翘着小腿晃悠儿的小男孩，回想过去吃奶的时候抱着你会在我怀中撒娇，又用小眼睛偷偷瞟着我对我微笑，我却有些不舍了。

??你在我身边蹭来蹭去，哼哼唧唧冲我咧嘴笑，最终我背背脸，你只得抱着我的睡衣，咬着衣角睡着了。我也不知道这样几天的断奶算不算成功。但我知道，这不仅仅是孩子脱离母亲的第一步，更是为人父母，放手孩子的第一步。你在慢慢成长，我们也在跟你一起成长，而这第一步就是“断舍离”。

??很开心，你满足了我一个小小的心愿，在你一岁两个月的时候爸爸和妈妈独自带你去旅行。一路上都很开心，你也许记不得什么，回来后却感觉一下就长大了。去哪旅行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光。日子就是这样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感情也是这样一点一点融进日子里的吧。

??未来你的道路还很漫长，妈妈也想跟你一起成长。学会给予，学会放手，因为你是男生，更要学会独立和坚强。你终将有自己的一生，有自己的舞台，而我们坐在台下，随着你的剧情或流泪或鼓掌；与此同时，我们也不会忘记自己的舞台，如果有机会，你在台下也能愿意鼓掌或流泪，那是最好。

??最后我想借用一位散文家的话结束这封信吧：

??“他有属于他的一生，是我不能相陪的，父子一场，只能看做一把借来的琴弦，能弹多久，便弹多久，但借来的岁月毕竟是有其归还期限的。不过归还时，我们要感谢上苍，肯在我们的奔波中借这样一段快乐的岁月给我们，将来的岁月如何，那是一种该随缘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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