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医院荨麻疹 http://pf.39.net/bdfyy/bdfjc/210410/8833326.html
希腊文的“心”字有两种写法:
καρδ?α(kardia)
κραδ?α(kradia)
(和拉丁语cor,cordis,法语c?ur,英语heart,德语Herz不仅含义对应而且词源一样)
这俩实际上是同一个词。ar和ra混用的情况不仅仅见于“心”字,还有δαρθ?νω(darthano)/δραθ?νω(drathano)“睡”(拉丁语dormire,法语dormir),κρ?το?(kratos)/κ?ρτο?(kartos)(英语hard,德语hart)等等。这样变来变去是为了啥?写错了?
古时候技术水平低,政府没有能力规制人民生活的方方面面,当然也不会像现代一样组织一群学者编字典,规定这种写法是对的,而那种是错的。现在教材教的拉丁文、希腊文语法、词汇,实际上是基于几个古典作家人为规范出来的“古典语言语法”,但对于当时的罗马人、希腊人来说,ABCD,ΑΒΓΔ只是音标而已。嘴上怎么讲,手上就怎么写。无论写的是什么,他们总是对的。
看上去很高端的样子,本质上和现在街头、菜市场那些字差不多。我们文化人常常讥笑菜市场上这个字写错了,那个字也错了,菜市场遗迹里的拉丁文、希腊文自然也会有“错字连篇”的可能。但是人家的“错”,只是错在忠实地还原口头发音,而没有完全遵照那些古典作家的用法而已。反倒是文化人在正字法里规定某个字母有几种念法,某个念法有几种写法,还附带一堆不发音的字母,不知道高明在什么地方。
菜市场废墟中挖出来的字,叫“出土文献”。之前说的“心”字两种写法是书面文献中出现的东西,也就是说,它不是从泥土里挖出来的,而是在历代学者传抄的书稿里一路流传下来的。因此,它反映的不是书写者本人的口语。那这是抄错了,还是真的发音不一样?
这个问题反而不难回答。古时候虽然没有录音机,但是有韵文。韵文讲究炼字,以使在朗颂或歌唱时能取得声律上的某种协调,让听者感受到和谐的美。在汉语古体诗,就是讲平上去入,讲押韵;在日语,就要讲音拍数目;在英语,讲究重音位置;在法语,就是各种各样的韵式。对于古希腊语,音节的长短(又称轻重)对韵文来说至为重要。恰好像kardia和kradia这种变体,各音节拆开来的话分别是kar-di-a和kra-di-a。kar以辅音结尾,属于长音节;kra以元音结尾,属于短音节。所以在韵文中,这两种写法不能相互替换。若它们在同一篇韵文中出现,必然代表两种对古希腊人来说截然不同的发音。
最著名的古希腊韵文,自然是荷马史诗啰。
荷马史诗用的格律叫“六步格”(hexamter),大体说来,就是每一行的所有音节用
划分为六部分,是为六个音步,前五个必须是两个长音节或一长两短的组合;第六音节第一个音节是长音节,第二个长短均可。
《伊利亚特》11卷12行:
καρ-δ?ηι
,?λ-ληκ
-τονπο-λε
-μ?ζ-ειν
?δ?μ?-
-χεσθαι·
长-长
长-长
长-短-短
长-长
长-短-短
长-短
此处第一个词不能换成κρα-δ?ηι,否则是短音节,不合要求。
《伊利亚特》13卷行:
δο?-πη-
σενδ?πε-
σ?ν,δ?-ρυ
δ’?νκραδ?-
ηι?πε-
π?-γει,
长-长
长-短-短
长-短-短
长-短-短
长-短-短
长-长
同样的,此行的κρα-δ?ηι不能换成καρ-δ?ηι。
插一句题外话。话说这个古文格律还真的没啥意思。毫无疑问荷马史诗的六步格让古希腊人念出来的话一定会有特殊的音效(比如某种磅礴的气势之类的),但问题是这是一门死语言,已经不会再有人能把当时的效果念出来了。要是说古汉语的声调和韵部大部分保留在现代方言中,所以古体诗的格律现代人还可以直观地感受到的话,现代希腊语早已从古时的长短音节对立转变为轻重音对立,长-短-短,长-长什么的现代的希腊人也念不出来了。六步格因此也堕落为一种单纯的拆字游戏,我还是对能确确实实听出来的韵律比较感兴趣。
除了知道ar和ra读音不同以外,我们还发现它们均来源于原始印欧语的元音r(syllabicliquid),它的读法保留在梵语的?(罗马字转写?)中,类似于普通话的ri。(好吧普通话没有大舌音,可是西班牙语,俄语的大舌音也不能当元音用啊,反正阿三的这个?不仅长得骨格精奇而且听上去还特别诡异就对了。)然而并没有用。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知道印欧语的元音r在什么条件下变为希腊语的ar,什么条件下变为ra,更遑论了解出现这种变体背后的原因了。
ΣΩΚΡ?ΤΗΣ(苏格拉底):
?Γ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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