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树人的文艺运动与日本明治时期俄罗斯文学译介之关系考

作者简介

张宇飞，陕西西安人。日本佛教大学文学研究科文学博士，师从李冬木教授。研究方向为中日近现代文学。

一．周树人的文艺运动与日本明治时期俄罗斯文学译介的关系

鲁迅（-）曾主张“要少——或者竟不——看中国书，多看外国书”。[1]鲁迅本人不仅收藏了大量外文书籍，还非常重视将外国文艺作品介绍并翻译到中国。据《鲁迅手跡和藏书目录》，鲁迅所藏中、外文书籍和期刊有种，其中中文有种，外文有种。李冬木对此进行了统计，确认了中、外文所占比例分别是52%与48%，“几乎一半对一半”。[2]在鲁迅的藏书中，作为外国书的俄罗斯文学所占据的比重尤其引人注目。据孙郁统计，“鲁迅所藏俄国文献主要以文学作品为主，涉及的作家有近六十位，思想家有二十多位。在作家作品中，除了大量的中译本、木刻作品外，还有俄文资料八十六种，日译本一百六十四种，德、英译本一百五十一种”。[3]除收藏俄国文艺作品外，鲁迅还翻译了大量苏俄文学作品。许广平（-）曾称：翻译和介绍苏联文学（包括俄罗斯文学），在鲁迅毕生的革命运动中是极为重要的一部分。据其统计，在鲁迅将近六百万字的著作中，苏联文学作品的翻译和介绍就有一百六十多万字的数量，约占他全部著译量的四分之一以上（全部翻译量的一半以上）。[4]王友贵通过调查也得出了“鲁迅一生对俄苏文学和文艺理论的翻译，大约有万字的数量，在他全部译作中领有近59.5%的最大份额”的结论。[5]以上统计尽管多少有些出入，但都可以看出俄苏文学对鲁迅的文学生涯产生了非常重要的影响。鲁迅本人也曾说“我觉得俄国文化比其他外洋文化都要丰富”，“中俄两国间好象有一种不期然的关系，他们的文化和经验好象有一种共同的关系。柴可夫（笔者按：契诃夫）是我顶喜欢的作者。此外如哥可尔（果戈理）、屠格尼夫（屠格涅夫）、多斯托夫司基（陀思妥耶夫斯基）、高尔基、托尔斯泰、安特列夫（安特来夫）、辛克微支（显克微支）、尼采、和希列（席勒）等，我也特别高兴”。[6]有关鲁迅与俄苏文学的关系已有大量研究涉及，[7]先行研究也几乎共同指向了同一个重要问题，即鲁迅最早是在留日时期接触到的俄罗斯文学。鲁迅自己曾回忆在留日时期从事文艺运动时注重介绍、翻译外国作品，并阅读了百来篇外国文学作品，还特别喜爱俄国作家果戈理（-）、波兰作家显克微支（-）以及日本作家夏目漱石（-）和森鸥外（-）。[8]鲁迅也曾表示陀思妥耶夫斯基（-）是自己在年轻的时候“虽然敬服”“然而总不能爱的”的作家。[9]周作人（-）曾回忆在进行文艺运动时兄弟二人努力“设法购求古怪国度的作品，大抵以俄国，波兰，捷克，塞尔维亚（今称南斯拉夫），保加利亚，芬兰，匈牙利，罗马尼亚，新希腊为主，其次是丹麦、瑙威、瑞典、荷兰等，西班牙、意大利便不大注意了”。[10]在这些“古怪国度”中，俄国文学无疑是周氏兄弟 　　需要补充的是，笔者调查确认，周树人收录10篇日译俄罗斯小说的《小说译丛》中，有7篇小说出现过重复或多次翻译的现象。具体信息如下表所示：

序号《小说译丛》中收录的日译俄罗斯小说明治时期出现的重译本①昇曙夢訳「心づくし（原名「彼得大帝の黒人」）（翻訳小説）」、『新小説』第12年第2巻、年2月。嵯峨の家主人訳「巴黎の夫人」、『太平洋』第3巻第32、33号、年8月11日、18日。②二葉亭主人訳「狂人日記」、『趣味』第2巻第3-5号、年3月-5月。今野愚公訳「狂人日記」、『天地人』第16、17、18号、年4月、5月、6月③二葉亭主人訳「むかしの人」、『早稲田文学』第5号、年5月。暂未发现重译④西本翠蔭訳「外套」、『文芸倶楽部』第15巻第8号、年6月。暂未发现重译⑤栗林枯村訳「宿命論者」、『新古文林』第1巻第10号、年12月。（1）大島蘭秀訳「宿命信者」、『天鼓』第7号、年7月。（2）森鴎外訳「宿命論者」、『明星』、年2月⑥嵯峨の家主人訳「東方物語」、『文芸倶楽部』第11巻第13号、年10月。（1）影竹子訳「アシュク、ケリブ」、『裏錦』第4巻第40号、年12月。（2）足立北鷗訳「土耳古奇談葡萄棚」、『読売新聞』年9月14、21、28日。⑦嵯峨の山人訳「妖婦伝」、『新小説』第8年第3巻、年3月。暂未发现重译⑧嵯峨の山人訳「水車小屋」、『新小説』第8年第10巻、年9月。（1）加島汀月訳「鳥うち」、『文芸界』、年7月。（2）杉雨訳「野宿」、『東亜の光』第2巻第6号、年5月。（3）戸川秋骨?敲戸会同人訳「エルモライと粉屋の女房」、『猟人日記』、昭文堂、年9月。⑨昇曙夢訳「くさ場」、『新小説』第9年第10巻、年10月。（1）高安月郊訳「露西亜の荒原」、『白百合』第1巻第8号、年6月。（2）吉江孤雁訳「ビエジンの曠野」、『ツルゲーネフ短編集』、内外出版協会、年11月。（3）戸川秋骨?敲戸会同人訳「ビエジンの草場」、『猟人日記』、昭文堂、年9月。⑩長光迂人訳「森林」、『新古文林』第1巻第7号、年10月。（1）岡村野水訳「深林の逍遥」、『新古文林』第3巻第２号、年2月。（2）吉江孤雁訳「森林の旅」、『ツルゲーネフ短編集』、内外出版協会、年11月。虽然不能断定周树人也阅读过《小说译丛》中收录作品的其他日译本，但至少可以反映出《小说译丛》中收录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同时期日本译者们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