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是林青霞六十岁的生日。她在人生甲子之年,出版了第二本书《云去云来》,章诒和与白先勇作序,章诒和在序中说:林青霞才六十,小呢。
人们念念不忘她的美,尽管她已经息影很多年,尽管如今她更在意自己的作家身份。可是美成一代传奇,到今天只能用美来形容的人,又怎会被凡人轻易忘记。
林青霞的美,是怎样的一种美?
●上天格外垂青的容颜
为什么人会觉得某样东西、某个人很美?
这是个无解的问题,人类审美的生理机制至今仍是个谜,只知道这过程简洁迅速。当你看到一个人,你不需要了解她的内涵才艺,不需要知道她的身家背景,电光火石之间,美丑的判断就已了然于心。
一个人的美,首先是外貌。年,“师太”亦舒第一次见到林青霞,她本来是“怨气冲天”地去接这个小女孩,却在见到她后惊为天人,立即“拜倒裙下,作为不贰之臣”。
“师太”有支妙笔,那段形容至今让人印象深刻。“她的漂亮不在五官之间,而是一切皆尽善尽美,连鬓脚、耳珠、眉毛、牙齿、手指、肩膀,甚至是双脚与脚趾,都无瑕可击。”
要知道,年的林青霞,梳着国中女生头出演电影《窗外》,念的是文艺腔的对白,在大荧幕上还并无后来人们津津乐道的英气,如果这也能让一向刻薄的亦舒如此褒扬,只能说林青霞的颜,已超越时代。
●贵人相助,发掘出她的绝代风华
林青霞的巨星之路可以被分为两节,前半部分是70年代初到80年代初的琼瑶时代,是文艺爱情片里当仁不让的圣洁女神。后半部分则是80年代初到90年代中期的香港武侠时代,是丰神俊朗的天外飞仙和侠士。
从影22年,拍了多部电影,林青霞见证了从琼瑶、李翰祥、赖声川到徐克、王家卫等娱乐文化骑手的更迭。她和这些文艺大拿交相辉映,彼此成全,留下了数不尽的经典形象,也让她的美和演技再上高楼。
已故导演李翰祥是第一个发掘林青霞潜质的人。筹拍《金玉良缘红楼梦》时,李翰祥准备请林青霞来扮演林黛玉,张艾嘉扮演贾宝玉的,由于身高原因,最终林青霞反串了贾宝玉。这是林青霞反串男旦的第一个角色,她将宝玉的痴痴傻傻和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表现得淋漓尽致。李翰祥十分尽心尽力,电影中有一段新郎官贾宝玉发现新娘子居然不是林妹妹,捶胸顿足的嚎啕大哭戏。曾经也是演员的导演李翰祥,为了给饰演贾宝玉的林青霞做示范,一下子就入了戏而无法自持丰沛的情绪,过于激动和悲伤,引发了心脏旧疾,差点犯心梗。
后来,她和“怪侠”徐克一起,开启了香港电影的“新武侠时代”。她接连出演了《新蜀山剑侠传》里瑶池仙堡的仙女、《笑傲江湖之东方不败》的教主、《新龙门客栈》里的邱莫言。她最具风采的扮相是企图一统江湖的教主东方不败,英气俊朗的长眉、勾人心魂的丹凤眼、朱唇皓齿,既有男子的英武俊朗,又不失女子的妩媚风情。徐克谈起创作初衷说:“我记得林青霞演《刀马旦》的时候,男装扮相一出来,所有人都呆了,男的女的都呆了。我才发现,她的那种高贵,其实带着一种英气,比男人还英俊。我当时觉得看到一种挑战,我敢不敢把一个最女性的美女变出她英俊的那一面?后来我就做了《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开拍前,京剧名家、叶派传人叶少兰指导林青霞运用3种不同的眼神,一眼一眼摄人心魄。林青霞的美,也彻底从文艺片女主里单纯孱弱的美,蜕变为雌雄同体的绝代风华。周星驰在找林青霞拍鹿鼎记时说:“当青霞穿起女装时,在我眼中就是最美丽的女人,当青霞穿起男装时,就是最靓的男人。”
●智慧让美为她所用,却不毁掉她
林青霞有许多文艺界的朋友,龙应台、章诒和、董桥、马家辉、杨凡、张叔平、徐克、施南生、赖声川、琼瑶。他们怜惜她的美,她欣赏他们的才华。
这些人都在各自领域举足轻重,说话极有分量。他们与林青霞的交往和互动,为林青霞的美更添一份庄重优雅,也让她更有内涵起来。想想看,一个演艺界的人,能和这些自傲的文人坐而论道,谈天说地,互相引为知己,只能说明这女明星本不是凡人。
林青霞和这些大腕们,交相辉映,共同创造了一个处于不败之地的林青霞。这些人写心目中的林青霞,大都是这样一副形象:骨子里传统到极致,不喜应酬,怕见陌生人,恋旧,孝顺,不张扬、永远自谦,存留君子风度,全是老式做派。
岁月流逝,容颜衰老,唯有庄重的美,才能继续留存。
当然,林青霞也有一份赤子之心,真诚对待这些文艺朋友。她敬重董桥,爱怜龙应台,在凄风苦雨的晚上给饿坏了的龙应台送饭。赖声川夫人邀请她为《宝岛一村》写序,她专程从香港飞到台湾去看戏,在台下又哭又笑,当天就坐飞机回香港。一进家门,鞋子都没脱、衣服也没换,就坐在梳妆台前,一路写下去,下笔如飞。当天晚上就交稿了。
再红的演员,也难挡世事的侵蚀。但林青霞是运气极好,有这些朋友保驾护航,又有极好的秉性,最后才能以完美之姿功成身退。
●人戏不分,林青霞的一甲子是一场梦
林青霞一辈子都没有落地,一辈子都不食人间烟火。曾志伟的嘴在娱乐圈内也是口无遮拦,但他从不敢开林青霞的玩笑,他说林青霞太有明星气,无法把她当作普通人。
电影是造梦的艺术,而林青霞的一甲子,在芸芸众生眼里,就像一个梦一样。
她起点高,不需要从底层打拼,人生一出场就是仙女。她是琼瑶的青春玉女,是徐克的东方不败,是赖声川的云之凡,是王家卫的冷面女杀手。她的角色没有任何烟火气息,都高于庸常的生活;她的朋友圈,熠熠星辉得让人心神荡漾,张国荣邓丽君这些风华绝代的人物都与她有着深切的情谊;就连她的感情生活,也如同偶像剧一样,“二秦一林”的纠缠从大荧幕延续到现实生活,与秦祥林订婚,跟最爱的男人秦汉交往的7年,人人都觉得般配,但最终没有牵手。她此生唯一接近地面的时刻,就是嫁作商人妇。但与同时期的女星相比,林青霞显然要幸福得多,人们又转而佩服她的智慧。
这兴许是每个人梦中的人生,一路美到不自知,一路万千宠爱在一身,一路游戏这杯酒人生,成为一个时代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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