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圓島的西南邊,是啟用於日據時期大正五年(年),管轄當時臺南州(包括今雲林、嘉義、臺南)地區之行政中心---。
此建築是當年東瀛第一代受西方建築教育的著名建築師傑出作品之一,他在寶島近20年間還有其他眾多著名的建築:
東京博覽會臺灣館、臺灣鐵路縱貫線通車式排樓設施、臺北水道長官邸、總督府臨時工事部廳舍、名古屋博覽會臺灣館、臺南郵便局、臺灣總督府官邸(現臺北賓館)、臺南地方法院、總督府鐵道部廳舍、臺北州廳(現監察院)、臺中州廳、臺南州廳、臺灣總督府、煙酒公賣局、總督府交通局遞信部(現交通部)、臺南神社等等。
寶島光復後,曾做為、等辦公所用。民國八十六年遷到安平區,原址配合“古跡再利用”,成立,負責和籌設工作,是文化部的直屬單位,主要搜集、整理、典藏與研究寶島近現代文學史料。
民國九十二年,「國立臺灣文學館」选在當年10月17日正式開館營運,以此遙念林獻堂、蔣渭水等文化先賢在82年前的這一天,於島上成立了「臺灣文化協會」,推動全島新文化運動。
(西洋历史式样的建筑,加之厚重的雙斜坡式馬薩屋頂,是法國19世紀後經常應用於公共建築的式樣之一)
文學館地面建築二層,內部其實還有地下三層,而且很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建築古色古香的紅色磚牆,分不同展區傾力展現了寶島從早期原住民、荷西、明鄭、清領、日治、民國以來,雖世代更迭受歷史與政治之傾軋,但仍極力體現族群交融、豐厚多元的大量文學作品及典藏史料。
文學作品、相關文學資料的歸類也很詳盡細緻,有全臺詩、全臺詞,有不同年份的文學年鑒,有名人名著,有作家作品目錄集,有作家評論資料目錄集,有作家研究資料彙編集,有賴和、吳濁流、鐘理和、餘光中、林海音、鄭愁予、聶華岑、白先勇、柏楊、三毛等等眾多寶島文人墨客的獨立傳記,甚至還有當年在臺的扶桑文人之文集,實在令人感慨驚訝!
所謂「臺灣文學」,更久遠的不說,單單從明鄭伊始至清末甲午年、至日據五十載、至民國南渡登島、再至新千年民主新時期,前後曆近三個半世紀,恐難寥寥數十語、區區數十人可以概蔽之,但求只枝片葉以窺端倪而已。
以詩詞古文為主的傳統文學源遠流長
有南明時期從金門乘船欲往泉州,途中竟遇颱風被吹至寶島,從此寓居臺南的太僕少卿、沈光文。沈少卿居島三十七年,創作了寶島第一部地理志《臺灣輿圖考》,成立了寶島第一個詩社——(後來更名為)。島上許多書院將沈光文與朱熹並祀,尊奉沈光文為“臺灣孔子”,崇祀不替,即使在日據時期也不間斷。
(寶島太史公連橫對沈少卿評價很高:“臺灣三百年間,以文學鳴海上者,代不數睹。鄭氏之時,太僕寺卿沈光文之始以詩鳴”。)
有延平王二世鄭經登島最初十年創作的,全集共八卷、約首詩作的《東壁樓集》;有被葉石濤稱之為寶島傳統散文雙璧,鬱永河的《裨海紀遊》和黃叔璥的《臺海使槎錄》;有道光年間任寶島教諭的劉家謀所著的《海音詩》、《觀海集》;有蔡廷蘭的《海南雜著》、《惕園古近體詩》;有被後人譽為寶島文壇之「詩史」的陳肇興創作的《陶村詩稿》;还有很多很多......
即使是在日據時期,寶島依然存在著多個傳統詩社,其中以臺北的、臺中的、臺南的最富盛名。在同一時期,《詩報》是島上發行最悠久的一份文學刊物,而太史公連橫的《臺灣詩薈》月刊則極好的保存了古典文獻,傳統中华文學源遠而來又系維流長。
中國新文化運動的支流---臺灣新文學運動
東瀛在寶島,自《馬關條約》後肇始的二十餘載裏一直使用懷容政策,消磨漢人反抗意識。駐臺總督不時出面召集全島的耆宿長老、文人墨客,在他的官邸飲酒賦詩、品評唱和,原本為保存漢文化以抵抗東瀛同化政策而成立的詩社已日漸墮落,原本富有民族意識的詩人也日漸沉淪。
受祖國新文化運動及五四的影響,年在東京的寶島留學生成立,並創辦《臺灣青年》雜誌,伴隨而來的還有《南音》、《臺灣文藝》、《臺灣新文學》等文學刊物的相繼發行,以及民國十年以林獻堂、蔣渭水等人發起成立的。
隨之在寶島掀起了一場以被後人分别稱之為的賴和,以及、的張我軍為代表的「臺灣新文學運動」。
直至民國二十六年蘆溝橋事變後,寶島總督府始設立國民精神總動員本部,並實施皇民化運動,開始禁用漢文,《臺灣新文學》因而廢刊。(但當年6月1日之後,日文報刊的漢文遭廢止後,島上仍出現5份漢文刊物,可見總督府僅廢止日報的漢文欄,雜誌的漢文並未全面廢止)。
戰後戒嚴初期
從光復後到,僅僅度過了兩年不到的短暫蜜月期之後,臺灣文學與政治環境一樣陷入低迷的氣壓。加上呂赫若(被譽為當時臺灣第一才子)、張文環、楊逵及王白淵等戰前漢文、日文創作都頗豐且相對左翼傾向的島上知名作家均遭到程度不一的政治迫害後,島上半數作家因此不再寫作,寶島文學作品銳減,慘荒之況竟不亞於日據後期。
而就在此境況之下,寶島很快又開始了戰後戒嚴期,一直到年代之前狹義臺灣文學基本呈現停滯狀態。
反共文學與懷鄉文學
從之後不久的戰後戒嚴初期一直到60年代之前,狹義臺灣文學呈現停滯狀態,而盛行的盡是與臺灣本土不相關的與外省族群作家的。
是寶島整個年代特有的文學型態,除了受到KMT的支持外,也普遍受到年代的外省族群青睞。主要有以號稱陸軍的朱西甯、段彩華和司馬中原為代表的軍旅作家作品以及以創作小說《異域》的柏楊為代表的外省族群作家作品兩大類。
雖然說年代是寶島反共文學的全盛時期,但在現況上,即便進入年代之後仍有不少類似的文章。這些後期的反共文學大體與常凱申發起的有關,除了所謂對抗彼時大陸的艱辛探索之外,也含有其自詡為中華文化正朔的象徵意義所在。
由大陸故鄉記憶總成的,表達對故國家園和骨肉同胞的強烈思念,表現懷鄉的家國意識和民族意識,相較於更容易被寶島群眾所接受,其創作主力也是受KMT所支持的外省族群作家。
小說以林海音《城南舊事》為代表,散文以梁實秋《故都風情》、《放風箏》、《聽戲》等為代表,詩歌以餘光中《鄉愁》等為代表。
而寶島所謂的,在廣義上通常還涵蓋了如李敖等一大批外省族群所表現的各種不同文學作品、居島的東南亞華僑所呈現的馬華文學作品,以及年代之後的作品。
李敖,同胞们所熟識的“大師”,可算是寶島文坛的一朵奇葩,言已至此就再略表二三吧。
大師之父李鼎彝,民國九年以吉林省公費生資格入讀北大中文系,畢業後曾任吉林六中校長,還曾任教於東北大學、吉林大學。後與吳煥章等人組織[黑龍江青年抗敵會],暗裏幫助馬占山及東北抗聯進行地下抗日活動。
[盧溝橋事變]後,李鼎彝帶著一家老小(包括两歲的李敖)從偽滿逃難到北平,在接上軍統關係後又潛伏於汪偽政府。民國三十年,在任太原市禁煙局長期間,因軍統太原分部遭日軍清除,被以“貪污罪”入獄六個月,後查無實據釋放回北平。
民國三十七年底,李鼎彝又一次帶著一家老小,包括刚刚在炮火連天中仅仅上了幾個月的李敖,輾轉南下上海並於隔年渡海登島,定居於臺中,任[臺中一中]的中文科主任。
大師一生桀驁不馴、名號甚多,尤以“鬥、罵”聞世,20歲那年在父親李鼎彝喪禮上以“不哭喪、不磕頭、不收賻儀”的反傳統行為,就已經傳遍臺中坊間。
據說大師一輩子寫了有0多萬字的文章,著作也可算是等身了,尤其在其一百多本著作之中,竟有九十六本在島上遭禁,更顯其“強悍實力”,也是大師經年炫資之一。
我們這代人,大約應該是在民國九十年左右開始接觸、拜讀到大師的作品,比如大師所谓的(《回憶錄》和《快意恩仇錄》)、《北京法源寺》等等。
小弟早年也挺崇拜大師、欣賞大師之獨特文風,然而自從大師于民國九十四年在“涅槃TV”策劃下登陸,在北清旦做了三場系列演講後,不知為甚崇意日減,乃至於後來很多還未啟讀的書也就束之高閣了。
大師一生樹敵無數,懟天懟地懟盡人,但以其經歷及實力,其實身邊的名師和諍友也不少,有如嚴僑、姚從吾、胡適、殷海光、錢穆、臺靜農、蕭孟能等等......
嚴僑,近代思想家、翻譯家、北大首任校長嚴複的長孫。
父親嚴琥,是民盟福州主委、社會主義新政後福州第一任副市長,新政八年劃右,5年後孤身病逝於福州。母親林慕蘭,是寶島板橋林家林爾康與末代帝師陳寶琛的妹妹、誥封陳芷芳的幼女。
大舅林熊征,日據後期曾經一度是寶島首富。前大舅媽就是那位小時候有宋家大小姐給她當英語家庭老師、後來又有林文月父親林伯奏給她當秘書的豪門盛家五小姐盛關頤。二舅林熊祥,二舅媽是舅公陳寶琛的女兒,親上加親的是二舅又把女兒林倩許配給了他,成了他老丈人。大姨母林慕安,嫁予祖父嚴複的恩師、船政大臣、兩江總督沈葆楨之孫、貴州巡撫沈瑜慶之子沈成棟。
大妹嚴倬雲,嫁予鼎鼎大名的鹿港辜家辜振甫。二妹嚴停雲,寶島著名作家(筆名[華嚴]),嫁予時任[中央通訊社臺北分社]主任、資深報人葉明勳。
可饒是如此這般的家世,嚴僑同志革命意志無比堅定,竟然於社會主義新政二年,帶著妻小以投奔母親的名義坐著小帆船偷渡到了寶島,經二妹夫葉明勳擔保及出面安頓,最後落腳在,就這樣成了高中生李敖的數學老師,並以其博學多才、針砭蔣政,又對自由充滿嚮往的革命者風範深深影響了李大師青少年時期的心路歷程。
兩人越走越近,經常徹夜長談,李大師也期冀著嚴老師可以帶著他投身參與到偉大的革命運動中去。然而,民國四十二年的一個深夜,為了遠景夢想潛伏孤島的革命者被帶走了,那一年嚴僑33歲,李敖18歲。
這個最早啟蒙了李大師自由主義思想的嚴老師,在火燒島(也就是後來的[綠島])被關了七年。而这七年間,大師已經完成了他在臺大歷史系的學業和服完兵役,按照大師自己的話所說“在思想上,受了胡適、殷海光的影響,已經十足是一個成熟的自由主義者”,并開始在蕭孟能的《文星》雜誌發表文章,抨擊傳統文化、掀起思想論戰。
民國四十八年,李敖向臺大歷史系自己的導師、歷史學家、中研院院士姚從吾呈上了畢業論文《夫妻同體主義下的宋代婚姻的無效撤銷解消及其效力與手續》,姚從吾又請來宋史研究專家趙鐵寒過目。
也許是立論新奇、文構新穎,最終姚老師只是把題目改為稍簡約的《宋代婚姻解消及其社會約制的初探》,和趙老師兩人也無法提出其他具體修改意見。但愛才惜才的姚老師轉身就給追隨朱家驊二十年、剛剛擔任中研院繼任院長胡適秘書的胡頌平寫信,提議把李敖的畢業論文送給胡適看看,並引薦李敖與自己的老師胡適相識,敬請胡適加以指點、教導。
就這樣,李大師又因緣際會的認識了胡適,但無論姚從吾還是胡適,都沒能入博覽群書、立志孤高但又不安心做純學術研究的李大師法眼。姚老師一心希望李大師繼續報讀臺大歷史研究所,但李大師卻因情困(也可能是托詞),竟不告而別就去服了两年兵役。
民國五十年底,大師在給胡適的一封長信中,提及了自己跟嚴老師的那段往事。很快,胡適通過姚從吾轉遞回信予李敖,告知他不久前從華嚴及葉明勳那裏得知嚴僑已經出獄的消息。於是大師帶著他剛剛在《文星》雜誌首發的《老年人和棒子》火速前往探望。
多年的牢獄,子女寄入孤兒院,持續的生活窘迫,而當時島上極度的政治高壓,縱是板橋林家和鹿港辜家也難出手相助,加上不久又傳來父親嚴琥的噩耗,嚴老師兩鬢斑白、意志消沉,終日酗酒、苟延殘喘,終於民國六十三年去世。
民國八十七年,湖北大學組織了一場,有位研究生唐琳寫了一篇《李敖與殷海光》的學術論文提要:
“五四運動的香火,在國民黨丟掉大陸後,沿著由胡適--殷海光--李敖的次序在寶島臺灣代代相傳。就殷海光與李敖的關係來講,他們是師生關係;就個人感情來講,李敖熱愛老師、尊敬老師、拯救老師於危難之中。在殷門弟子中,李敖是最能體現老師殷海光狂進不已鮮明姿態的人。在始終不諭追求自由主義的過程中,他曾兩次下獄,儘管如此,在李敖與殷海光師承關係的表層下,兩人之間的迥異也是很明顯的......”
雖然這僅僅是一篇論文提要,但卻正中大師下懷,於是大師把這些話語都收入了“小老婆”《快意恩仇錄》之中。
大師入臺大先是法律系,旋即改入歷史系,而殷海光曾任教於臺大哲學系,二者並非直接的師生關係。但殷海光在《自由中國》、《民主評論》等刊物發表的那些針砭時弊的政論文章和多次在臺大口若懸河、煽動人心的演講,對當時島上特別像臺大這樣的學府裏熱血青年們有著巨大的吸引力。
民國四十六年,大師給"高不可攀"的《自由中國》寫了一篇《從讀(胡適文存)談起》的文章,被殷海光看中併發表在《自由中國》第16卷第5期上,此後殷海光又通過哲學系的學生約見了大師,從此開始了兩人的交往。
加上前文所說的周老先生在自己家中、當時的後來的,不時組織自由主義學術聚會,早期有雷震、殷海光、張佛泉、徐道鄰、夏道平等教授,後期還有周大公子周弘帶來的臺大同學,如歷史系的李敖、張灝、林毓生,哲學系的陳鼓應、王曉波等等,所以大師跟殷海光還有殷海光一眾高徒都彼此來往密切。
至《自由中國》被封、雷震被捕,殷海光日漸落魄甚至被監視、軟禁,眾多友人、學生為避嫌甚少探訪,倒是大師我行我素不時登門。民國五十四年又利用自己在《文星》雜誌的能量,頂著當時各方的巨大壓力幫殷海光發行出版了他最後的巨著《中國文化的展望》。乃至殷海光罹患胃癌,大師又奔走尋醫置藥、出錢出力甚是慷慨俠義。所以後來大師一直宣稱自己才是殷門真正弟子,其他人都是偽弟子。
只是,在殷海光彌留之際,大師就為了殷海光的最後手稿和授權主編《殷海光全集》的事,不停跟其他殷門弟子爭吵、糾纏殷師母夏君璐。
數天後,一代大師殷海光在臺大醫院逝世。而此時李大師又極力反對殷師母夏君璐以基督教儀式辦喪事,當面指責牧師周聯華給殷海光辦喪事是"糟蹋了殷海光"。殷師母夏君璐忍不住地對大師說:"李敖,你是鬥士,可殷海光不是了,殷海光屬於上帝!"
大師一氣之下,拒不參加殷海光的喪事活動,此後多年殷門弟子們(包括張灝、林毓生、陳鼓應、王曉波、林正弘等學術大咖)在島上舉行的任何紀念殷海光的活動或學術研討會,大師概不理會,直到三十周年紀念日......
民國八十八年9月16日,殷海光逝世三十周年忌日,殷海光學術基金會與中央研究院在臺北舉行一場盛大的紀念殷海光的學術研討會,大師在事前如往常一般拒絕參與。可就在會議開始不到一小時,大師帶著大批新聞記者突臨會場,直接走上主席臺,當著台下餘人一頓海罵,還指名道姓的指責林毓生、楊國樞等人,可憐殷師母夏君璐萬裏迢迢從花旗國帶著女兒、女婿、外孫興致勃勃地趕到臺北參加紀念會,沒想到大師竟然不顧情面的鬧了這出,氣得她當場淚撒會場。
而其實大家都知道,就在大師大鬧會場的幾個月前,新黨因找不到合適人選出來競選總統,臨時決定將不是新黨黨員、又有很高知名度的李大師推出來代表新黨競選下一屆總統......
民國四十一年,錢穆受邀到淡江學院演講不意受傷後,暫居在臺中徐複觀家中養傷。徐家公子徐武軍是大師在臺中一中的同學,於是在他的引見下,大師曾帶著自己的讀書劄記前去拜訪,受到賓四先生的贊許和些許指點,之後也稍有三五鴻雁往來。
大師入臺大時,臺靜農已是中文系主任,雖然沒直接教過大師,但平日也稍有來往、偶有點撥。在大師喪父之後、最窮困潦倒之际於民國四十六年出售家藏舊版《資治通鑒》、《昭明文選》、《三遷志》等書時,臺靜農曾到學生宿舍去看望大師,對他售書一事幫過大忙,大師對此一直感念在心。
可到了民國五十一年後,大師在《文星》雜誌站穩腳跟,特別是島上掀起後,就開始大量著文啟論,四處開炮抨擊政府和各界文人,頗有炮打寶島四方司令部、“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其樂無窮”之態勢。
如攻擊錢穆迂腐、歸順常凱申,是假“儒宗”;攻擊臺大中文系的“腐化”乃是臺靜農被“挾持”、不能脫身的結果;臺靜農不再文學創作是因為“牢獄之災嚇破了膽”;與徐複觀隔空對罵後將其以“誹謗罪”告上法庭;攻擊金庸偽善;攻擊餘光中是“馬屁詩人”;與胡秋原多年的論戰及官司糾纏,等等不一。最後、最持久、最不堪的是跟蕭孟能糾纏多年的官司。
蕭孟能,社長蕭同茲的兒子,民國四十一年在寶島創立,以重印古今世界學術名著和編譯世界文學名著為主。
五年後蕭孟能夫婦又創辦了一份以學術文化為主的綜合性月刊雜誌《文星》,由葉明勳擔任發行人,蕭孟能任社長,主要編輯包括何凡、林海音及小魯等人,新詩及詩論由餘光中及藍星詩社支援。当时在蕭孟能的提攜指導、幫助下,出現了一大批如白先勇、聶華苓、於梨華、何秀輝等在文壇上具有相當影響力的優秀作家。
民國五十年,因為大師的加入,在成就了大師的同時也把《文星》雜誌推向了巔峰,直至四年後雜誌被迫停刊。蕭孟能因為避走海外託付財產予大師,繼而又因財產侵佔等緣故跟大師牽扯,糾纏官司、冤冤相告多年。
大師一生之中有三次“入獄”。
第一次是因為嚴僑,涉嫌通匪,民國五十六年被提起公訴判刑1年,但經師友多方奔走,最終沒入監執行。
第二次是因為彭明敏偷渡外逃,大師與他的兩個主要幹將、學生謝聰敏和魏廷朝過從甚密,參與了他們的一些活動,甚至還給予資助,在民國六十年被捕,隔年以判刑10年。民國六十四年常凱申去世後大赦全島,大師獲減刑提前出獄,實際坐了6年不到的獄。
第三次就是被蕭孟能以財產侵佔起訴,於民國七十年終審入獄6個月。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風雨。縱然記憶抹不去,愛與恨都還在心裏......”
大師一生情事多多、緋緣紛紛、緋怨也不斷,從張敏英、羅君若、蔣芸、王尚勤、吳海蒂、小蕾、劉會雲,到兩段婚姻的胡茵夢、王小屯(王志慧),還有許多外人尚不知名的。
大女兒李文,是大師與當年臺大校花王尚勤的私生女。兒子李戡、小女兒李諶是與王小屯所生。
大師一生受影響頗大、慨恨尤深,兒子恰好出生於廢止之時,取“戡”為名想必應是源之於此,爾後便是“去戈留言”而之為“諶”了。
戡兒秉持其父懟天懟地懟盡人之風範,無奈沒有其父的資歷及實力,棄臺大而入北大也頗教人不解,興許是圓了其父當年期冀回國“廣闊天地大有作為”之夢,但最終卻可能是“陸人不識島民不屑”之結局。
此後戡兒就經常在微博上點評陸政島政、埋汰揭发大姐李文、指導有司統戰工作。庚子歲初,小英確認續期,戡兒還在不停地文韜武略、指点江山,終於在三天後,某地封城之前,有司將他的微博封了號!
劇終......
跑題八卦了大師那麼多,再講回吧。
民國六十三年,胡蘭成從東瀛來到寶島,受聘為(當時叫)終身教授,的朱西甯舉家前往拜訪。
不久,胡蘭成受到胡秋原等人的文化界圍剿,只能從離開,搬到朱西甯家隔壁居住。此後,胡蘭成就在家中開課講授《易經》,吸引了朱家姐妹朱天文、朱天心,還有袁瓊瓊、蕭麗紅、丁亞民、謝才俊等後來骨幹成員前來聽課,所以從一開始就深受胡蘭成與張愛玲的文風影響,除了文學性極強也有著正統中國與熱愛紅學的信仰。
集團成立的標誌是《三三集刊》的創刊,除此之外還有、、等等,但實際上這並不是一個嚴格意義上的文學團體。
有何涵義呢?
首先,她們把創刊日定在了民國六十六年農曆三月初三。
其次,從《三三集刊》發刊詞中可以找到些許端倪:
三三縱排出乾卦,橫排出坤卦......
三三想要三達德......
三三說的“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故事......
三三說的“三位一體”真神的故事......
三三說的“三民主義”真理的故事......
從這份發刊詞可以看出她們秉持了海納百川的文學氣概,既企及四書五經等中國傳統文化,又蘊含基督教等西方文化因素,還涵蓋了國父的三民主義,足以煽動、聚集一大群有家國情懷兼浪漫主義的文青。
誕生在鄉土文學論戰時期,一般都被定位為鄉土派的對立面,實際上並不反對鄉土書寫,只是其所指涉的鄉土文學概念、內涵與主流有所區別。
一定程度傳承了五四文學傳統,吸收了中國古典敘事美學,在回歸傳統、宗教"複魅"等方面,表現出了與臺灣後鄉土文學相同的特徵和取向,可以說也是臺灣鄉土文學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
最核心的骨幹就是朱家姐妹,姐姐朱天文畢業於淡江大學英語系,受父母影響以文學創作為生命,自16歲創作小說《強說心愁》後筆耕不倦、編劇無數。民國七十二年,侯孝賢導演、朱天文編劇、改編自朱天文17歲時創作的講述眷村少年成長記的小說《小畢的故事》獲得金馬獎、,從此開啟了朱天文和侯孝賢難分“究竟朱天文是侯孝賢的御用編劇”還是“侯孝賢是朱天文的御用導演”三十多年的合作。(彼時劇中17歲的男主角小畢,就是日後的豆導鈕承澤)
妹妹朱天心则畢業於臺大歷史系,從小跟姐姐朱天文一樣是張愛玲迷,加上後來受了胡蘭成的教導,姐妹倆早期的作品被人歸之為。後期的創作比較傾向於眷村等族群題材,因此也獲獎無數,被稱之為寶島的。
臺灣鄉土文學
繼60年代的後,70年代後期島上又掀起了一場。當中延伸的政治範疇論觀比較糾纏不清,我們僅僅從文學範疇來說即可。
客觀上來說,也根據包括葉石濤在內的文學作家的觀點來說,當代寶島的鄉土文學大致應該算是從賴和、張我軍、蔣渭水等人開始的,繼而再由鐘理和、鐘肇政、吳濁流和葉石濤等作家承續下來的,它的發展經歷了曲折的過程。
羅大佑有不少遭陸禁的歌曲,有關於京城的、有關於漁村的、也有關於寶島自己的。關於京城的那些我不敢說,關於漁村的那首大家可能比較熟悉,關於寶島的其中一首至今還未解禁的大家可能相對陌生點。
吳濁流有一篇成名的長篇日文小說《亞細亞的孤兒》,起稿於日據時期年,至年脫稿,年最先在東瀛出版,年代後期才開始陸續在寶島發行了幾次中譯本。
傳說吳濁流在潦困之年曾經受到一位羅醫生的資助,而羅家小弟在醫學院畢業後棄醫從樂,有感於爸爸羅醫生書架上的那本小說《亞細亞的孤兒》,于是在民國七十一年就創作了一首同名歌曲。
島上另外一位名家、《醜陋的中國人》作者柏楊,有一部創作於民國五十年也曾經遭禁的自傳體小說《異域》。
90年代寶島導演朱延平,根據柏楊的小說改編成了電影《異域》和《異域II---孤軍》,就將羅家小弟大佑哥的《亞細亞的孤兒》作為片曲,第一次是王傑版本的片尾曲,第二次是羅大佑版本的片首曲。
歌曲與劇情是一次契合到天衣無縫的蒼涼和悲壯的交響,而羅大佑随后還特別為《異域II---孤軍》創作了另外一首《大地的孩子》,则是另一番在創痛之後更顯博大和慈濟的娓娓吟哦。
同屬鄉土派的鐘肇政及葉石濤,皆生於年,也同在十幾歲的少年時期就開始文學創作。
比如我們所熟悉的甄妮唱的那首《魯冰花》,其實就是30年前楊立國執導的改編自鐘肇政創作於民國四十九年同名長篇小說的電影《魯冰花》主題曲,並獲得當年金馬獎。
(歌曲收錄在專輯《金樽陳酒》裏,看名字不禁讓人想起了沈秘書長的“新瓶兒裝舊酒”。)
而葉石濤,是寶島所謂經歷日據時代的最後一位作家,不僅創作小說、散文、譯作,還是一位出名文學評論家,有《臺灣鄉土作家論集》、《臺灣文學史綱》,還有與鐘肇政合編的8冊《光復前臺灣文學全集》等重要文獻。
幾十年下來,兩位文壇的老先生不僅為寶島文學的香火賡續留下了各自的傳世代表作,也各自提攜了眾多新世代文學創作者,因而贏得了的雅號。
現代主義文學
年代後,在西方現代主義思潮的影響下,特別是隨著韓戰結束以及美援帶來的經濟和生活方式傳播,寶島現代主義文學開始成長壯大,逐漸成為寶島文壇的另一股主流,在那特殊時期環境下,也是島上的青年們用以抵抗主流的一股力量。
詩歌方面,以紀弦為代表的、以覃子豪為代表的和以瘂弦為代表的,成為現代主義詩歌創作的主力軍。
小說方面,民國四十九年的成立和《現代文學》雜誌的創刊,標誌著現代派小說的崛起。主要作家作品有白先勇的《臺北人》、聶華苓的《桑青與桃紅》、於梨華的《又見棕櫚,又見棕櫚》等等。
現代主義文學在創作上精雕細刻,十分注重作品的藝術性,對臺灣文學的整體提升,起了不可忽視的作用,但又有其弊端,尤其是詩歌,提倡全盤西化,否定中國傳統文化,極端形式主義和晦澀難懂的文字,也常常引起了人們的強烈批判。
多元文學
年代後,隨著寶島政治環境與社會呈現巨大變化,開始呈現了多元文學發展共生的趨勢。
比如以黃凡(《賴索》)、林雙不、張大春(《將軍碑》、《四喜憂國》)等人為代表的,及至頂峰時期屬於同一文學範疇的龍應臺(《野火集》)。
比如以蕭颯、蕭麗紅、廖輝英、李昂等人為代表的,以及由此延申的以瓊瑤為代表的。
比如從70年代就開始創作的以古龍、司馬翎、溫瑞安為代表的。
比如在年代以前已有白先勇、林懷民、李昂、朱天心、馬森等人開始創作的,年代以後接著有顧肇森、林裕翼、黃啟泰、李嶽華等人參與創作的,而最具有重大意義的,要屬90年代朱天文的《荒人手記》以及邱妙津的《鱷魚手記》。
民國七十三年,龍應臺以一篇《中國人,你為什麼不生氣》试笔,開始在副刊發表雜文和評論,很快就在島上形成一股野火燎原的思潮。於是,她隔年又把全部文章歸集而為《野火集》,而此時距離全島解嚴還有好幾年呢。把《野火集》歸入了政治文學誠然有一定道理,但如若把龍部長也歸入政治文學家,就不甚得當了。她的文風,更多體現的是人性之所在、人文之所依、人智之所揚,每每讀來如春風拂臉、沁人心扉。作為的她,在島上親身經歷了那麼多事件,深深知道營造、維護自己家園的意義和期冀的路徑,需要善待家園的一磚一瓦、一花一草,還有轻轻捧起地上的每一顆雞蛋......可一個連她這样的文字、這样的話語都容不下的世界,跟,又有何區別呢?!《他們在島嶼寫作》
有人曾把這個浮躁的時代比作起火的一個時代,大師在離我們遠去,故事在離我們遠去,曾閃耀的人生精神也在不斷遠去。但,對於你我來說最可悲的事情不僅僅只是這些,最可悲的是,生於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於這遠去的一切都不曾察覺。
在這樣一個背景下,陳傳興、陳懷恩、楊力州、林靖傑、溫知儀五位寶島導演希望在這起火的年代,搶救出一些珍貴的遺產,拍攝了《他們在島嶼寫作》這六部一系列的記錄片,非常值得讓無論是寶島還是MotherLand的我們、你們和他們都去追尋時代曾經留下的絲絲痕跡。
(以林海音為主題的《兩地》、以周夢蝶為主題的《化城再來人》、以餘光中為主題的《逍遙遊》、以鄭愁予為主題的《如霧起時》、以王文興為主題的《尋找背海的人》、以楊牧為主題的《朝向一首詩的完成》。)
在館內其中一個專題展的前言板裏,有這麼一段感慨又淚目的話......
我想,在島上最能詮釋這段話的,應該是那八百多座大大小小的和幾代的了。
第一代的顛簸遷徙、離鄉背井,初時以為僅僅是一時的歇腳、隨時的反攻,不意竟是背負數十年鄉愁的永駐......
曾經有個衡山少年,十六歲那年挑了兩個空竹簍到市場去幫母親買菜,路上碰見政府招兵,少年放下竹簍就跟著去了。此後駐守過我大省城的天河機場,又在戰爭的炮火聲中帶著妻子輾轉流離來到島上,幾十年歲月如江水漂月,一生不曾再見到那來不及道別的母親。
八十五歲那年,有一天臺北演出《四郎探母》,從小在眷村的家裏就常常聽他唱“我好比籠中鳥,有翅難展;我好比虎離山,受了孤單;我好比淺水龍,困在了沙灘”的女兒特地帶他去看演出。
當臺上的四郎跪在地上對佘太君失聲痛哭“千拜萬拜,贖不過兒的罪來”時,龍部長突然覺得身邊的父親有點異樣,側頭看他,發現他已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謝幕以後,人們紛紛站起來,龍部長這才發現四周多的是中年兒女陪伴而來的老人家,有的拄著拐杖,有的坐著輪椅。
他們不說話,因為眼裏都還噙著淚光......
第二代的雖然沒有離鄉背井、骨肉親離的切膚之痛,但也多年背負著(外省人),這種是貶非貶的名號枷鎖。
所幸的是眷村媽媽都秉持傳統家風、相夫育雛,勤儉耐勞、堅毅刻苦,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甚至於久而久之眷村媽媽給眷村孩娃做的那一道又一道的家常菜也儼然自立一派,成了寶島獨特的。
所幸的是這些第二代的的眷村孩娃依然懂得,同時也遺傳了軍人父輩們那種團結奮鬥、眾志成城的信念。
所幸的是這些第二代的的眷村孩娃沒有上山下鄉、沒有憶苦思甜、沒有休學串聯,也沒有富餘下崗。
就這樣,多年以後我們會看到、會聽到,很多、很多眷村孩娃的名字:
鄧麗君、楊德昌、侯孝賢、龍應臺、張大春、朱天文、朱天心、王偉忠、林青霞、胡因夢、胡慧中、張艾嘉、任賢齊、李立群、高希均、金惟純、蔡琴、趙傳、伊能靜、張艾嘉、宋楚瑜、趙少康、吳小莉............
(章节No.9......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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