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应台的幸福

前日,在同仁书店买回了龙应台的《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昨日一天就读完了。看看后面的定价,58元。再看看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托夫》,定价也是58元,却花了我至少半个月的全力以赴。

感觉这本书有点不值,但转念一想,也不是的。

龙应台喜欢以书信的形式和家人交流。例如她的《亲爱的安德烈,两代共读的36封家书》是三年中母亲与儿子之间的书信来往。《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是写给她失忆的母亲的。可能中国人的情感比较内敛,不善于表达,书信倒是比较合适的方式。

给母亲的信:

《天长地久,给美君的信》

高居官位的64岁的龙先生毅然辞职,回家陪伴93岁母亲,美君。给她写信,也给自己的心灵又找了一个家。作家就是作家,怎么都能写出东西来。

她说我们能够给父母的,多半是房子、车子、吃不完的食物,丢不完的衣服,或者有二十四小时的看护。但为什么我们仍然觉得那么不安呢?”因为我们儿女都知道,我们所给的这一切,恰恰是父母最不在乎的,而他们真正在乎和渴望的,却又是我们最难给出的。她说此生唯一能给的,只有陪伴。而且,就在当下,因为,人走,茶凉,缘灭,生命从不等候。

一段话,被重击好久。自己不是也有类似的心态吗?以为给完了房子、车子、食物、衣服就完成了任务。过年时回家,母亲和我抱怨老爸的种种,真是鸡毛蒜皮。我已经习惯这种模式,甚至给出解决之道。但这样有用吗?我心里知道没用,但还是没有耐下心来去倾听,其实只把自己作为她发泄的一个管道就好。仔细想想,心里不是对母亲有很多定式吗?觉得她总是期待老爸改变,觉得她的幸福就是要建立在改变别人的基础上,而我知道别人是不可改变的。其实,做母亲的她只要我耐心倾听即可,可我连这一点也很难做到,甚至不想做到,好像自己手里握着真理的钥匙一样。

龙应台说要把母亲当自己的女朋友来对待,又被这一概念和逻辑重击了一下。是啊,给我们生命,为我们付出一生的妈妈,可能我们连一个女朋友的待遇都吝惜。女朋友是可以一起喝咖啡、逛街,女朋友是要定期见面、聊隐私的,我们的妈妈何时有过这样的待遇?

读书的意义如果只是止于读书,就是死读书了。读书如果没有行动,就失去了最本质的意义。以后也要把妈妈当女朋友,像对待一个真实的他人一样对待自己的父母。花时间、花心思,不是花钱就可以心安的。去了解父母的历史,了解父母的现在,有心就会少了很多不安。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意思。在这其间,多回家,多让他们来,或者一起多去旅游。

2.给儿子的信:

《亲爱的安德列,两代共读的36封家书》

安德烈和菲利普是龙应台的两个儿子。

两个孩子对妈妈的评价是“对喜欢或不喜欢的事情,很好奇。”

小时候对妈妈的印象是“严格”。

妈妈给孩子的价值观是“自由主义和独立思考,永远要追问事情背后的东西。”

对孩子影响的是“慈悲和看书的习惯,不断地看书,终生看书。”

和妈妈的关系是孩子可以和妈妈谈任何事情,没有禁区,也没有局限。同性恋、吸毒、犯罪都会告诉妈妈。

不值得我们学习吗?

一个有好奇心,追问事情背后的本质,给孩子自由、读书、独立思考习惯的妈妈,应该是孩子一生的财富。最关键的是,儿子什么都会和她说。一般男孩子是什么都和爸爸说。

也曾对自己的妈妈身份满意过,但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吧。

美美已经上初中了,13岁了,这是和小学截然不同的一个阶段,我也要转变自己的身份和心理了。

就做她的朋友吧!做朋友,就要有互相的尊重,不能动辄就以母亲的地位和音调说话。做朋友,就要有所界限,可以建议但不可以强加。做朋友,就要互相倾听,有时倾听和理解就够了。做朋友,可以一起打闹、开玩笑,没有身份的区别。记得有一次马路上,看一对母女亲热的聊天,打闹,开玩笑,我很是羡慕。现在和美美也能做到这一点了。但这样还不够,朋友之间是要有生活和心里的沟通的,是愿意向对方敞开的,我希望做你这样的女朋友。那样的话,你上大学、工作、结婚后,还会想念我这个女朋友,还会打电话给我,还会渴望见到我,而不是母女之间的义务。我知道这个野心有点大,很难,但想试试。我知道这在乎我的努力,一个老母亲的自我调整和调试。

龙应台尝试了,也做到了,她给孩子写信,给母亲写信。她说:“我知道他爱我,但是,爱,不等于喜欢,爱,不等于认识。爱,其实是很多不喜欢、不认识、不沟通的借口。因为有爱,所以正常的沟通仿佛可以不必了。”

将来,美美上大学了,也想和她一个月一封书信来往。当然,必须她愿意了。现在,母亲在走向年迈,也可以多电话,多视频,多见面。也可以挎着父亲,走一段路,聊天。

龙应台会和孩子一起去旅游,已经15年了。因为她说:“如果我去探视他们,他们深深陷在既有的生活规律里,脑子塞满属于他们的牵绊,我就是外来的介入,相处的每一个小时都是他们额外抽出的时间,再甜蜜也是负担。”但和孩子外出旅行,就会出现了一个开阔的空间,就是最醇厚的相处、最专心的对待。”

我也要这样,美美13岁,我们大概也走了快十年左右。即便将来她上大学、结婚,我也想每年要她的7---10天左右的时间,和我相聚,一起去旅行。家人也是需要时间在一起的,家人的感情也不是自然而然的,顺其自然的。我们可以将这杯酒,这份情,在时间里酿得越来越醇香。

龙应台的书和大部头的书比起来,很好读,不会碰到任何障碍。但同时因为她是一个走过大千世界的人,文字有时也会荡开去,会有开阔之感。

她也很坦诚,她说“我也很懦弱,很自私。”她说“没有人希望她的孩子受苦,即使他可能因为苦楚而变得深刻。”

58元的书,还是有点贵,但做到上面那两点,和美美做朋友,将母亲看成女朋友,就值了。所以,现在我还不知道值不值?

绚之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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