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关一中与大方书店联合举办
第二期「阅读经典」征文活动
第九篇参赛作品
(排名不分先后)
读《龙应台人生三书》有感
下关一中杨晓佳
(一)
初识龙应台,是闲来无事翻阅杂志的时候,看到那篇《回家》。
文中的母亲,“是那个搭了‘时光机器’来到这里但是再也找不到回程车的旅人。”我的外婆啊,也是这样一个人。
她老了,走路也不稳当了,所以她总是走得很慢,而我总是不耐烦地催促,“快点儿!”。
她老了,不再是那个信奉科学民主、信奉马克思的人民教师了,她现在信佛,总爱去庙会,每一次都无比虔诚。而我总是不耐烦地说,“迷信!”。
她老了,不像从前一样,做事干净利落。她喜欢戴上老花镜,用大半个下午洗菜,末了,还问我,“干不干净呀?”而我总是不耐烦地告诉她,“哎呀,干净!”
······
读了《回家》之后,我开始试着理解外婆。
同时,我也逐渐理解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句话的含义。
人活一世,总是要变老、要死的。我们为人子女,哦,不,孙女,应该珍惜与亲人相处的时光。耐心一点,在耐心一点,听他们讲一个早已讲过好多遍的故事,陪他们听一曲京剧,和他们一起到公园里走走......和他们回忆从前的时光,牵着他们的手“回家”。
现在是假期呢,妈,我们买张票,去看看外婆吧。
(读《回家》后有感,年8月8日)
(二)
我正年少。
所以我意气风发,心中有大梦想。
所以我相信,人生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美好。
······
可是龙应台在《什么》中告诉我,“不可爱”、“不光泽”、“不可念”、“不称意”是生命的本质。
也对,我才十几岁的年纪,却也已见过不少“不可爱”“不称意”的事:家中老人的离去、长姐的婚姻破裂,还有地震、泥石流等天灾......
但如果是这样,我们该如何面对生活?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万物都有定时
生有时、死有时
栽种有时、拔出所栽种的、也有时
杀戮有时、医治有时、拆毁有时、建造有时
哭有时、笑有时、哀恸有时、跳舞有时
抛掷石头时、堆聚石头时
怀抱有时、不怀抱有时
寻找有时、放手有时、保持有时、舍弃有时
撕裂有时、缝补有时、静默有时、言语有时
喜爱有时、恨恶有时、征战有时、和好有时”
是了,天下万物都有定时。
所以啊,面对失败和不称意的时候,不要气馁、不要难过;面对成功和喜悦的时候,不要骄傲,不要放肆。用平和的心去面对人间的一切喜与悲,相信“天下万物都有定时”。
(读《什么》后有感,年8月11日)
(三)
“下山的路上级折了一枝茶花,用手帕包起。泥土路上一只细长的蜥蜴正经过,你站到一旁让路给他,看着他静静爬过,背上真的有一条火焰的蓝色。”
看完了呢。
这本龙应台的《目送》,有七十三篇散文,都是一样的风格:深邃、忧伤、美丽。
每一篇文字,都是平淡的语言,但字里行间却都含着浓浓的深情。篇幅不长,留白恰到好处——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
中国画讲究“留白”,一张好的画,总是要空出些地方,让人自己去想的。写文章也是一样,空出些地方,让读者有想象的空间。所以啊,每一篇文章的结尾,都应该经过推敲。
“母亲坐在我对面,忽隐忽现的光,落在她苍茫的脸上。”
——《五百里》结尾
这是一张画。每一个看画的人,都会有自己独特的感受。也许你觉得故事未完:换作是你,你会这样或那样做。但不管怎样,这已经是结尾了,你的想法,不会得到作者的印证。这就是人们对于“留白”的想象。
“我将花瓣拿在手指间,正要低眉轻嗅,眼角余光似乎瞥见黑斗篷的一角翩翩然闪过。”
——《两本存折》结尾
谁?那个穿着黑斗篷的理财专家吗?如果真是他,他想做什么呢?还是他有话对我说?......我们不得而知。但这些疑问会留在我们心里,闲暇时偶尔蹦出来——这篇文章成功了——它让我们记住了它呢。这就是“留白”的魅力了。
“我在想,古老的湄公河上啊,时间用什么测量?”
——《时间》结尾
一个问句。作者没有给出答案。也许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我们会记住问题,也许还会去请教物理老师,想要在“留白”的地方,添上完美的一笔。
还有开头时提到的,《魂归》的结尾。那只背上有蓝色花纹的蜥蜴,是不是父亲故事里的那一只?还是它的孩子?嗯......它来,是给父亲送行的吗?......或许在故事的外面,龙应台的脸上,还有两行清泪。“啪”,一滴带着温度的泪,正好落在蜥蜴的尾巴上。于是,我自作主张地,在画上“留白”的地方,添上了一滴泪。
好了,说这么多,我不过是想告诉你:
写文章时,记得要有“留白”。
让我们这些看文章的人啊,有事可做。
(读《目送》后有感,年8月12日)
(四)
雪
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果然是呢。
前些日子天气已经转暖,今天却冷不丁地下了一场雪。
一片素白。
我拖着老妈出去赏雪,她却惦记着炉子上的骨头汤,一步三回头。我说她不懂得生活,她反驳,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才是生活的本质。我一时无言。
雪还未停,我俩却也不撑伞,就这样走在街道上,任由雪花落在发上颈间。
我抖落头上的雪花,哦,还是那头黑发;我伸手拂过母亲的发——雪花簌簌地落下了,头发却依旧是花白的。
妈,雪花染白了你的头发呢。
还是说,你真的老了?
我瞧见她发间的一片积雪——那是她为我洗好的白衬衣。
那是小学时候的事了吧?一次活动,要求穿白衬杉、戴红领巾。这可让我急坏了——我那件衬杉,早被染上了墨迹,洗不干净了。回家后,我跟母亲抱怨了几句,想着只有穿上了,一点儿墨水,应该不碍事吧。第二天起床,我却看见一件浆洗好的白衬衫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头。我抖开一看,那点墨迹已被洗掉,只留下很淡很淡的印子,几乎看不出来。我知道,是母亲帮忙洗干净的。后来我问过她许多次,怎样才能把墨迹洗去,她却总是笑,一脸神秘的模样。
我看见她鬓角的一抹白霜——那是她为我掖被角时的床前明月光。
已经忘了到底是哪天的夜晚,只记得那天我没拉紧窗帘,月色便悄悄溜进来,在我床前洒下一地银白的影子,让小小的我看得入迷,忘了闭眼。那天母亲来看我的时候,我是醒着的,只是慌忙闭上了眼睛,一副睡着的样子。母亲该是没有发现的,替我掖被角,又轻轻地踮着脚离开。床前的明月光仍在,一切好像个梦,被角却有她掌心的余温——哦,好真实的梦境啊。
我做过许许多多关于母亲的梦,梦里都是她对我的关爱。
而她头上时不时出现的白发,一丝一缕,都盛满了柔情。
咦,雪什么时候停的啊。
母亲抖干净头上的雪——其实还有大半是黑发呢。
妈,趁你还未老,趁我正年少;将柴米油盐交给我,你去过那琴棋书画的生活,好不好?
年3月30日
(这是以前写的文章,那时语文老师便推荐我去看龙应台的《为谁》,我拖到现在才看了,看后恍然间觉得——原来,全天下的儿女对父母的关心,其实是一样的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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